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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拜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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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围在她的周围,艾美竖起耳朵想听听她在说些什么,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使她充满了惊慌,睁大的眼睛和抬起的手折磨着她的好奇心,频频传来的阵阵笑声使她很想去分享这种乐趣。听到以下谈话的只言片语,你可以想象她内心遭受折磨的痛苦。
“她骑马骑得那么好,是谁教的?”
“没人教。她曾经把一个旧马鞍挂在树上,练习过上马,勒马和骑马。现在她什么马都骑,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是害怕。马夫对她降低收费,是因为她骑过的马都能很好地接待女士。她那么热爱马,所以,我经常对她说,如果其他事干不成,她可以当个驯马师维持生计。”
听到这些糟糕的话,艾美很难克制自己,因为它给人的印象是,她是个相当放荡的小姐,而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。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?因为这个老太太的故事才讲了一半,离讲完还早着呢。乔又侃开了其他话题,披露出更多可笑的事情,犯了更多可怕的错误。
“是的,那一天艾美非常绝望,因为所有的好马都被骑走了,留下来的三匹,一匹跛足,一匹瞎眼,另一匹脾性很犟,要它起步就必须往它嘴里塞泥土。游乐聚会上这是好马,是不是?”
“她选了哪一匹?”一位男士笑着问,他很喜欢这个话题。
“一匹也没要。她听说河对面的农庄里有一匹幼马,虽然不曾有女士骑过,她决定试一试,因为那匹马长得气宇轩昂。她的努力真是悲壮,还不曾有人给这匹马上过鞍,所以她要给这马上鞍。我的天,她真的吆喝着它过了河,易如反掌地上了鞍,驾驭它走向马棚,让那个老头十分吃惊!”
“她骑这匹马了吗?”
“当然骑了,而且骑得极痛快。我原以为她会被摔得支离破碎回家,结果她把它驯得很好,她可是那次聚会的灵魂人物。”
“哟,我说那是胆量啊!”小兰姆先生转身用赞许的眼光瞥一眼艾美,心里在纳闷,他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,居然让这位姑娘满脸涨得通红而且很不自在。
当话题突然转到服饰的时候,她脸色更红更不自在了。一位小姐问乔,野餐会上戴的那顶漂亮的土褐色帽子是哪里买的。傻乎乎的乔不提两年前买的地方,而是没必要地坦白说:“哦,是艾美在上面涂了颜色。街上买不到那么柔和的颜色的,所以我们喜欢什么颜色就上什么颜色。有一个搞艺术的妹妹,是我们极大的安慰。”
“这不是很新颖吗?”兰姆小姐叫起来,她发现乔很逗。
“与她的某些才气横溢的表现相比,这算不了什么的嘛。这孩子无所不能。嗨,她想穿一双蓝色的靴子参加萨莉的晚会,于是就把自己那双脏兮兮的白色靴子涂成天蓝色的。那种蓝好看至极,你从来没有见到过的,像极了缎子嘞。”乔补充道,满脸是为妹妹的造诣感到自豪的神情,可把艾美气得真想用名片盒掷她才解恨。
“前阵子我读了你写的小说,喜欢极了。”兰姆大小姐说道,意在恭维这位文学女士。必须承认,此刻这位文学女士并没有体现出文学的气质。
一听有人提起她的“作品”,乔的反应总是不好,她要么变得生硬起来,像是受到了冒犯,要么用粗鲁的言语改变话题,如同现在这样。“很遗憾,你没有找到好书去读。我写那些垃圾是因为它好卖,受老百姓欢迎。你今冬去纽约吗?”
由于兰姆小姐“喜欢”她的小说,这么说话就显然不够领情,也不礼貌。乔出口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。怕把事情弄得更糟,她突然记起该自己先提出来告别,行为如此唐突,使得三个人还有一半话留在嘴里。
“艾美,我们得走了。再见,亲爱的,一定要来看我们。我们期待你们的拜访。我不敢邀请你,兰姆先生,不过若是你来了,我想肯定不忍心打发你走的。”
乔说这话时模仿梅·切斯特过分热情的风格。那种滑稽相,促使艾美尽可能快地冲出了房间,同时强烈地升起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。
“我做得还好吧?”离开后,乔踌躇满志地问道。
“没有比这更糟的了。”艾美全盘否定道,“中了什么邪让你去说我的马鞍、帽子、靴子之类的事情,等等等等?”
“没什么,这些事很有趣,能逗大家高兴。他们知道我们穷,所以,没必要装出家里有马夫,一季能买三四顶帽子,能像他们那样轻而易举地添置东西的样子。”
“不要去对他们说出我们的小花招,完全没必要以那种方式来揭我们的穷。你没有一点正常的自尊心,从来就学不会什么时候闭嘴,什么时候开口。”艾美绝望地说。
可怜的乔不安起来,用发硬的手帕默默地拭着鼻头,仿佛在为她的罪过进行忏悔。
“在这一家我该怎么做?”走近第三家的时候她问道。
“你爱干吗就干吗。我收手不管了。”艾美简短地回答。
“那我就尽兴玩了。那些男孩都在家,我们会玩得很痛快。天知道,我需要变点花样,优雅伤身啊。”乔粗声地说,她为自己扮演不了合适的角色而烦恼不安。
三个大男孩和几个漂亮孩子的热情欢迎,迅速安抚了她的烦恼。乔让艾美一个人去对付女主人和碰巧同样来访的都铎先生。她专心致志地与年轻人玩,发觉这样变换令自己恢复了精神。她饶有兴趣地听大学里的故事,一声不吭地爱抚着短毛大猎犬和卷毛小狗,干脆地同意“汤姆·布朗[2]是条汉子”,全然不顾这种不恰当的赞美方式。当一个小伙子提议参观他的海龟池时,她爽快地跟着走了。这一举动招来妈妈的笑容,慈爱的淑女整一整被子女们的拥抱弄乱了的帽子,那拥抱的样子就像熊,但很亲切,对她来说比心灵手巧的法国女子做出来的完美发型还宝贝。
艾美听任姐姐去玩她的把戏,自己也尽兴玩乐着。都铎先生的叔叔娶了一个英国女郎,还是在位勋爵的远房亲戚呢。艾美无限崇敬地看待他们家族,尽管她生在美国长在美国,但还是跟大多数国人一样,对爵位肃然起敬——这是对早期君主信仰的那种默认的忠诚。若干年以前,一个皇家金发男孩到来的时候,这种忠诚使这个阳光下最民主的国家骚动起来,这种忠诚与年轻国家对古老国家的敬爱也息息相关,就像一个大儿子对专横的小母亲的爱,母亲有能力的时候拥有儿子,但儿子造反后,便一顿责骂令其浪迹天涯了。不过,即使这种与英国贵族远房亲戚的攀谈令人心满意足,也不能使艾美忘记时间,盘桓的分钟数恰到好处时,她很不情愿地抽身离开了这个贵族伙伴,去寻找乔,热切地希望她那无可救药的姐姐不会处在给马奇姓氏蒙羞的境地。
情况原本可以更糟,但艾美已经认为够糟的了。乔坐在草地上,周围驻扎着一群男孩,一条四爪污秽的狗歇息在她节日礼服的裙摆上,而她正在向心怀钦佩的听众讲一个劳里恶作剧的故事。一个小孩正在用艾美的宝贝阳伞拨弄海龟,第二个正在乔最好的帽子上吃姜饼,第三个正在用她的手套玩球,所有的人都玩得很高兴。当乔收拾起她那被损坏了的财物要离开的时候,她的那一群卫队簇拥着请求她再来:“听你讲有关劳里的戏谑故事真好玩。”
“都是顶好的男孩,不是吗?待了一会儿后,我就感到格外的年轻活泼。”乔说着,把双手背在后面漫步走着,几分是出于习惯,几分是在隐藏弄脏了的阳伞。
“你为什么总是躲着都铎先生?”艾美问,明智地避而不谈乔走了形的外表。
“不喜欢他呗,他爱摆架子,慢待姐妹,烦扰父亲,提到母亲很不尊重。劳里说他放荡不羁,我觉得他不值得结识,所以不理他。”
“你至少要对他有礼貌。你对他只是冷冷地点个头,可刚才你对汤米·张伯伦又是鞠躬又是礼貌地微笑。他的父亲是个开杂货店的,你对他们俩的态度反一反,那才对。”艾美责怪地说。
“不,不行。”乔倔强地回答说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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